1948年底,王宏才16岁,却已是一名战士。此时解放军的攻势势如破竹,辽沈、淮海、平津战役相继取得胜利,沿线城市陆续解放。
参军后不久,王宏才就参加了渡江战役。一个班一只船,晚上八九点下水,第二天早上七八点上岸,整夜在江上坐小船,这对不会游泳的王宏才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,但他并不害怕。“打起仗来,哪里想得到害怕,跟着大部队上就是了。”王宏才呵呵笑道。船无法上岸,人得跳下水走上去,四月的江水很凉,战斗很紧张,即使湿到胸口,也只能靠体温捂干。
一腔热血献人民。16岁的少年不畏死不怕苦,当时家里舍不得幺儿的他去当兵,他硬是跑到家附近的石港新兵团参军,后被编入29军85师253团。行军都是步行,脚底的泡挑了又长,长了再挑,就这样一路走到渡江战役战场。
渡江战役后是解放上海。“这是最苦的,吃喝拉撒全在战壕里,十几天不洗澡,身上的虱子乱爬,抓起来放嘴里,一咬咯嘣一声。哈哈。”王宏才嘴里说着“最苦”,却毫不在意地笑起来。解放厦门是我军第一次用渡海登陆作战的形式歼灭敌人重兵集团,这对有过渡江经验的“旱鸭子”王宏才来说,已经不算事儿了。但和解放上海差不多,湿热、脏臭、虱子是最大的“苦”。至于其他,王宏才说“我年纪太大了,过去太久,记不清了。”
8年抗日战争,4年解放战争,年年战骨埋荒外。幸运的是,通讯兵王宏才未曾受过伤。“我还能给老父亲尽孝,还能结婚生娃,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,已经很好了。”虽然马革裹尸一直是战士的荣耀,但又何尝不是悲剧?自古忠孝不能两全,王宏才当了10年兵,期间一次也没能回家,到家时老父已近70岁,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,同村的一个战友牺牲时才20多岁,留下娇妻幼儿,一起参军的几十个战友,牺牲了好几个。“他们都没能看到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说‘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’,也没有过上现在的好日子,没享到福。”王宏才说,建国67年来,国家发展日新月异,“我很庆幸曾为新中国的成立出过力。”